川普老太太和大波波娃收拾完餐桌，将碗碟端出起居室。

 

“谢谢，华生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餐。”福尔摩斯为她们推开了大门。

 

华生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思绪却缠绕在马来西亚。“亲爱的福尔摩斯，金正男到底是怎么死的？”，华生打着饱嗝问道。

 

“华生，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福尔摩斯端着酒杯，坐到壁炉前的沙发上。

 

“呃，好吧，从信息披露上看，是朝鲜情报部门的人雇佣越南与印尼的两个女网红干的，换句话说是用100美金雇佣两个临时工干的。”华生，脱下皮鞋和袜子，将脚丫子伸向了炉火。

 

“华生，谋杀发生后，媒体迅速帮人们指明了凶手，还指出了毒物可能是氰化物，蓖麻毒素或者河豚毒素。媒体知道这么清楚那还需要侦探干什么？”

 

“哦，亲爱的福尔摩斯，您认为金大是死于那种毒物！”

 

“亲爱的华生，别忘记了，我是一个药剂师，正因为我是一个优秀的药剂师，才使得我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侦探！”

 

“这我知道，媒体认为金大死于蓖麻毒素或者是河豚毒素，您怎么看？”

 

“我们先来看河豚毒素。”福尔摩斯打开电脑，自然的进入了化学加网的百科 输入了河豚毒素四个字。接着点开了

http://data.huaxuejia.cn/html/368/cas_4368-28-9_99.html

http://data.huaxuejia.cn/search_MF.php?MF=C11H17O8N3&group_num=1

http://www.huaxuejia.cn/index.php/home/goods/goodsdes.html?cas=4368-28-9

三个网页。

 

“亲爱的华生，你到我电脑前来看看。河豚毒素是自河豚鱼血液等脏器中提取而得的一种天然毒素。cas号为：4368-28-9。根据化学加里的资料显示，河豚毒素已经能人工合成，并且有几十种的同分异构体，其中具有毒性的相似结构有10来种。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公司都有出售河豚毒素，最便宜的报价是780人民币每毫克。 一克的话需要60多万人民币，大体是10万美金。你要知道批量购买会便宜好多。”

 

华生疑惑的看着福尔摩斯没有说话。

 

“华生，金正男是怎么遭遇袭击的？马来西亚警方又是怎么进行尸检的？”。福尔摩斯的目光离开了化学加百科的页面，直视着华生。

 

“马来西亚警方说：‘在机场一名女子接近金正男后突然用一块沾有液体的布，捂著金正男的头脸，导致后者高喊眼睛火辣。而该女子得手后立即从机场逃走。’ 同时金大感到身体不适，到洗手间洗脸后，然后找机场客服人员求助，随后在去医院的的途中死亡。这里还有金大昏迷的照片，不过很模糊……警方进行了2次尸检，没有检测出具体是那种毒物……”

 

“停！金正男不可能是用氰化钠或者氰化钾的毒物毒杀的！”

 

“哦，为什么呢？”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氰化物是一种剧毒化学剂，以氰化钠为例，其对人致死剂量仅为0．1克。特工们喜欢用氰化钾进行暗杀活动。比如氰化钾它无色、有杏仁味、外观与糖相似及易溶于水。一旦摄入100～200毫克的氰化钾后，意识会在短时间内丧失，这取决于身体免疫力的强弱和胃中所剩余的食物的多少。当然我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氰化物太普通了，太有特点了，太好检测了，以马来西亚警方的专业水平，不可能多次尸检都检测不出来。此外氰化物虽然更容易制备，但是在出入境的时候氰化物是不好携带的，容易被检测出来。所以媒体说不是氰化物是有道理的！”

 

华生点点头，“难道是用河豚毒素毒杀金大的？”

 

“亲爱的华生，是什么有毒物毒杀金正男的，可以从这么几个方面来考察。第一，该有毒物是难检测的。第二、该有毒物是能够通过皮肤渗透的。根据马来西亚警方的说辞，以及公布的视频来看，金正男中毒主要是少量的吸入与透过皮肤进行渗透的。第三、毒物进入体内后，致人死亡的时间大概是10分钟以上，不超过1小时。第四、该毒物容易得到。第五、前四个条件成立的条件下，该毒物应该很便宜，你看看他们给那女孩才100美金……”

 

“那河豚毒素符合前四点，但是不便宜！”

 

“不，不，亲爱的华生，你知道我是一个药剂师，对剂量很敏感。蓖麻毒素与河豚毒素都有一个特点，从化学结构上来看他们的分子结构相对复杂，从PSA与logp来说，他们更亲油。简单的来说吧，分子量大，使得它们更难通过皮肤渗透进入血管里，logp的值决定了他们是否易溶于水……”

 

“您的意思是，也不可能是蓖麻毒素与河豚毒素？”

 

“对，至少从第二点上来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蓖麻毒素与河豚毒素！不过你知道肥皂吗？”

 

“肥皂？这个跟肥皂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肥皂以及相关的洗发水就是一个长链的分子，然后加上磺酸基团生成钠盐，它具有亲水性与亲油性。据我所知，蓖麻毒素可以进行相似的改造。”

 

“亲爱的福尔摩斯，您的意思是金大死于蓖麻毒素？！”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看到的相关信息，金正男最可能是死于改进型蓖麻毒素。蓖麻毒素也是一种剧毒的物质，它是从蓖麻种子中提取的。蓖麻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植物，在全世界广泛种植。蓖麻毒素是英国化学生物战研究所首先研制发明的。它不仅毒性非常大，1毫克克的蓖麻毒素就足以毒死一个成年人，而且非常便于提取，任何一名刚毕业的药剂师也能从蓖麻中提取蓖麻毒素。我们再来看金正男死亡的特点，虽然它沾上了有毒物，但是马来西亚警方并没有检测出金正男身上有任何针孔。因此渗入金正男体内的有毒物，最主要是通过泪腺的两个孔进入体内的。你知道人其实有九窍，多出来的两窍就是这么两个小孔。这个也是金正男找机场的客服人员不停的抱怨说，他的眼睛火辣辣的。根据扩散量等估算，进入他体内的有毒物应该不超过10毫克左右。这让我想起了苏联特工的一个杰作……”

 

“您是说马尔科夫事件？”

 

“对，在20世纪70年代末，苏联特工在英国伦敦用蓖麻毒素暗杀了保加利亚作家马尔科夫。马尔科夫叛逃到了英国伦敦后，1978年9月7日，马尔科夫步行上班，当他走上滑铁卢桥时，一个年轻男子“不小心”将雨伞掉在了他的右脚上。马尔科夫看到年轻人一脸愧疚，也就没有深究。晚上下班回家时，马尔科夫的右脚疼痛加剧，出现了小红点，体温也迅速上升到了40℃。四天后，马尔科夫就不治身亡。马尔科夫就是被注射了不超过4毫克的蓖麻毒素所致死的！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改进型的蓖麻毒素应该出现了很多。另外你注意看网上的资料，金正男死亡前脸通红，这个是死亡前体温升高的一个通常出现的症状，因此在蓖麻毒素与河豚毒素之间，我的看法是，金正男死于一种改进型的蓖麻毒素。”

……

“亲爱的福尔摩斯，您认为是谁杀死了金大？”

 

“死者是什么身份？”

 

华生抬头想了一下，“被废黜的王储，金三胖的哥哥，花天酒地的土豪。”

 

“华生，请注意，他从来就不是王储，只是三位竞争者之一。一个失败的竞争者。金正恩能上位，虽然他缺乏经验，但因为他代表的是保守的路线，所以得到了父亲的认可，金正哲体弱多病，性格偏软，而金正男代表着朝鲜开放路线。”

 

“因为失宠，金正男必定离开权力中心。”华生补充道。

 

“是的，金正男选择了离开，亲爱的华生，如果是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会妥协，拿一大笔钱，和大波波娃远离权力中心。”

 

“金正男也妥协了，没有妨碍权力交接，他的作用在国外。回到案子本身，韩国人最早发布了消息，比马来西亚警方还要快。”

 

“对，亲爱的福尔摩斯，我记得韩国媒体报道最初是毒针刺杀的金大。”

 

“韩国人急于策动一场舆论攻势，将金正恩钉死在诛杀胞兄的恶魔形像上。”

 

“你的意思是韩国人干的？”

 

“华生，南韩和北韩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背后的大国不同。”

 

“据传北京为金正男提供了保护。”

 

“亲爱的华生，在视线之内和提供保护是两个概念。”

 

“难道金正男不是朝鲜追杀的目标？”

 

“他一直在继续扮演朝鲜海外资金的掌控者角色。”福尔摩斯摇了摇头。

 

“金大跟金三胖有合作？”

 

 “金正男表面只是花花公子，他被杀，无论从哪个层面上，金正恩都不是受益者，反而背负了轼兄骂名。”

 

“庞大的海外资金，需要一名极其可靠的管理者。”华生点了根烟，递了他一根。

 

“金正男身份其实就是朝鲜影子财政部长。”福尔摩斯极度厌恶的推开了华生的烟。

 

“那看起来CIA和韩国人是主谋。”华生继续抠脚。

 

“华生，你转得很快，这不像是CIA的手法。”

 

“为什么？”

 

“如果是CIA干的，他们应当炸掉飞机，或让飞机失联，不会留下多少线索。”

 

“韩国人干的？”

 

“他们早就想彻底打乱朝鲜财源，而策反金正男没有可能。”

 

“福尔摩斯，杀手们居然用了一名毫不知情的越南女网红。”

 

“而且，她还回到现场，很顺利的被吉隆坡警方抓获。”

 

“她说另五人骗她是恶作剧。”

 

“是的，华生，用毛巾蒙面，的确像是恶作剧。”

 

“她不知道有剧毒。”

 

“就算她不知道，那么刺杀成功后，作为工具，如何处理她？”

 

“杀她灭口。”华生脱口而出。

 

“对，这才符合政治谋杀的特点，但古怪的是她被放出自由行动。”

 

“想通过她来传递信息，二次利用？”

 

“华生，你很睿智，现在供词全部是以她的印象为主。”

 

“韩国已经架起高音喇叭了。”

 

“目前朝鲜方面的表态一如既往的古怪与强硬。”

 

“他们的大使馆人员想收尸，他们是永远忠于金正恩的。”

 

“金正男的死，会重创朝鲜海外资金的使用效率。”

 

“这才是真正的制裁？”

 

“为什么朝鲜以前从来不大在意经济制裁，很大原因就在于此。”

 

“看来金正男手中不止只掌管澳门汇业银行的帐号。”

 

“华生，他还有法国的，瑞士的，俄罗斯的银行帐号。”

 

“他为什么要去马来西亚？”

 

“有不得不去的交易。此外马来西亚是唯一的一个与平壤签订了不需要签证的国家。那你想想为什么金正男总是呆在马来西亚。以马来西亚的吉隆坡为中转站进行中转！”

 

“亲爱的福尔摩斯，有没有可能是东京和莫斯科干的？”

 

“华生，如果这样分析下去，连情杀也有可能。”福尔摩斯冷冷的笑道。

 

“会不会惹急了平壤？”

 

“因为金先生的身份，这起刑事案注定会变成政治事件。”福尔摩斯将酒杯放在了口边。

 

“一战导火索是奥匈帝国王储被刺。”华生喃喃道。

 

“吉隆坡不是萨拉热窝，华生，不过马来西亚航空这两年尽出大事。”

 

“中国将成为最大输家。”

 

“华生，你抢了公知台词。”福尔摩斯大笑起来。

 

“亲爱的福尔摩斯，不管怎么说，我确信金大是死于改进型的蓖麻毒素，至于背后的指使者，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还是认为是金三胖干的！”华生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