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湖南】柴立元:降服重金属污染“妖魔”
档案
柴立元,男,1966年9月生于江西万年,中南大学冶金与环境学院院长,国家重金属污染防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国家重点领域创新团队、教育部长江学者创新团队及“全国黄大年式教师团队”带头人。
长期从事有色冶金环境工程领域的研究。近年来,负责主持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等科研课题50余项。发表SCI收录论文300余篇,出版著作11部,获授权国家发明专利100余项;编制国家与地方技术政策、规范及标准等30余项。作为第一完成人获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2项、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省部级科技一等奖8项。
故事
地球亿万年的演化中,产生了多种金属。在对人类工业馈赠的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污染问题。想方设法“抓住”作恶的重金属,柴立元已经坚守了20多年。
从中南大学冶金与环境学院往西走约50米,一幢老式实验楼后,可见一片约200平方米的半露天场地。红砖墙上挂着块牌子,写着“重金属废水处理站”。
这个被人戏称为“乡镇企业的简易工棚”,就是陪伴柴立元教授团队的实验室,也是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来中南大学考察时的首站。
1999年,从日本学成的柴立元回到母校中南大学,受命领衔组建冶金特色环境工程学科。原长沙铬盐厂的42万吨铬渣被堆放在湘江边,周围没有任何植物生长,柴立元闻讯赶去,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向重金属污染宣战,柴立元选择了一条充满挑战的道路。
株洲冶炼厂是我国最大的铅锌冶炼企业,却曾被一桶水难住了。企业的一位负责人将一桶冶炼烟气洗涤废水放到柴立元面前,恳切地说:这桶废水处理了,株冶厂就有救了。
这是多么揪心的求救啊!柴立元带领团队用彩条布搭工棚,驻扎在生产厂房,冒着酷暑严寒,终于研发成功“重金属废水生物制剂法深度处理技术”。他们另辟蹊径请来帮忙的微生物,通过生物技术和化学方法融合而成生物药剂。柴立元形容,就像“多只手同时‘抓住’众多重金属离子”,让废水变得可以养花养草。
据当时驻株洲冶炼厂的王云燕教授回忆,“在观察和调节药剂流量时,污酸中的二氧化硫常会逸散出来,弄得眼睛睁不开,鼻涕直流,咽喉难受。只能吸半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或者深呼一口气做事,赶快反身吸气。”
柴立元始终给大伙鼓劲。“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不畏艰险,总能为国家做出点事来。再说,科研工作,没有不辛苦的!”于是,一次不行,来两次,两次不行,接着来,直至成功。
株冶应用这项技术后,年减排废水500万吨,废水回用率由传统的50%提高到90%。如今,这项技术在我国铅锌铜龙头企业等200余家企业得到推广应用,年处理废水过亿吨。
初战告捷,柴立元又瞄准了更多的重金属污染源。
含砷的废渣中,常伴有金、银等金属。如何改变传统做法,既保证金银金属回收,又防止砷污染?柴立元带着团队再次上阵。
从选择性脱砷剂到砷分离新工艺再到高效脱砷装置,“有色冶炼含砷固废治理与清洁利用技术”取得的系列成果,使得选择性脱砷率达97.42%,在湘江流域乃至全国实现了大规模推广应用。
组分极为复杂的废酸资源化治理一直是国际技术难题。我国是世界冶炼第一大国,行业废酸排放量高。
“我们正实施冶炼多金属废酸资源化治理及危废大幅削减技术的工程推广,开发砷的合金化应用技术。”柴立元告诉记者,独创的新技术在国际上首次实现废酸中多金属高效分离,铜锌铋铼等回收率大于96%,危废削减90%以上。这项技术在我国十多家冶炼龙头企业应用,并将在刚果(金)推广。
技术层面的研究,也上升到了科学层面。“重金属有很多元素,我们分类研究机理,并提出针对性的治理方案,就像对癌症采用靶向治疗一样。”柴立元举例说,三价砷毒性是五价砷的60倍,就先把三价砷变成五价砷,再把五价砷吸附出来,六价铬毒性是三价铬的100倍,也用同类方法彻底清除。
刚开始和重金属污染宣战时,柴立元团队只有2人,现在发展到了几十人。陪伴团队的“简易工棚”,正计划升级改造。一路跋涉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柴立元说,“靠的是信念、坚持以及国家与企业的支持。”
30多年前,曾经的农家孩子柴立元,在青山绿水下背着米走着路去求学。如今,他用自己的心血和智慧,为大地留住青山绿水。
【三湘都市报】新晋院士柴立元:与重金属污染长期斗争,心愿是为国家做点事
三湘都市报记者 杨斯涵 黄京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对于我们来讲冶金就是金山银山,我们要从资源中去提取黄金、白银等金属,但是我们又要在开发金山银山的同时去保障我们的绿水青山。”11月24日,记者在中南大学冶金馆201室见到了新晋院士柴立元。在他的办公室,记者看到了一张中国地图,上面插满了小旗,“我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插一面小旗,希望我们的脚步能遍布祖国各地。”
对科研:“能为国家做点事是我们的心愿”
“当我和我的团队看到污染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压力很大,只有将压力转化为动力,我们需要将技术开发出来,解决行业污染的问题。”1999年,柴立元受命领衔组建冶金特色环境工程学科。原长沙铬盐厂的42万吨铬渣被堆放在湘江边,周围没有任何植物生长,柴立元闻讯赶去,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从那时起,柴立元决定向重金属污染宣战。
(11月24日,中南大学冶金馆,柴立元院士正在和学生们做实验。 杨斯涵 摄)
中南大学冶金与环境学院副教授王庆伟告诉记者,自己跟着柴立元去原长沙铬盐厂时是在2005年,他读大四的时候,当时一起去的共有7名学生,“当时厂区已经关停,职工都被撤走了,现场环境非常脏乱,我们在这个厂房里面搭建了一个100多平方米的平台做实验。为了加快研究的速度,柴老师和我们不分昼夜地在这里,因为是在夏天,微生物培养产生的气味加上灯光吸引过来的蚊子,那种滋味相当不好受。”王庆伟表示当时做实验的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最终在大家的努力下,成功地将六价铬分离出来,从根本上消除六价铬对环境的污染,保障了湘江沿岸居民饮水安全,也就是这项关键性研究成果给了团队极大的信心和启示——重金属污染治理找到了新方法。
株洲冶炼厂是我国最大的铅锌冶炼企业,却曾被一桶水难住了。企业的一名负责人将一桶冶炼烟气洗涤废水放到柴立元面前,恳切地说:这桶废水处理了,株冶厂就有救了。
面对这么恳切的求救,柴立元决定带着团队打这场“硬仗”。没有实验室,他们就在楼梯间用彩条布搭;实验进行时间长,他们就长期驻扎在生产厂房……在这样的条件下,柴立元和他的团队冒着酷暑严寒,终于研发成功“重金属废水生物制剂法深度处理技术”。这场硬仗打赢了,企业救活了,冶炼化工工业废水治理取得了突破,行业也迎来了技术革新。
当记者问及,在这样艰苦的实验环境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时,柴立元笑了笑说:“科研工作,没有不辛苦的!能为国家做点事是我们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心愿。”
对学生:“他就像我的父亲一般”
“我2001年入读中南大学,从2003年进实验室一直到2011年博士研究生毕业,就一直跟着柴老师学习。”王庆伟告诉记者,他算是跟着柴立元学习最久的学生了,在科研上,柴立元要求团队要细致、严谨,多看文献、多探索;在生活上,他也很关心团队成员。
王庆伟和爱人都是柴立元的学生,2010年,王庆伟想要买房,但是奈何资金有限,迟迟不敢下手,柴立元得知情况后,立马拿出5万元帮他凑齐了首付,“在当时5万元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没想到柴老师想都没想就拿钱帮我,真的很感谢他。在我结婚的时候,我还特地邀请了他,感觉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此外,在和柴立元的学生们聊天中,“和蔼”、“ 善良”是在大家说起柴立元时,记者听得最多的词。学生生病了,柴立元会自掏腰包带他们看病;学生太累了,柴立元会在周末的时候租下几个球场,带学生们打球锻炼身体,“我有几名来自巴基斯坦、孟加拉国等国家的外国留学生,他们开始连球拍都不会拿,等到博士毕业的时候,球技已经很好了。”柴立元告诉记者,他觉得身体是最重要的,只要身体好了,对社会就一定会有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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