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勤——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2017年11月,卞修武,陆军军医大学土生土长的专家教授,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37年前,1981年,18岁的卞修武走出皖西老区农村,考入第三军医大学,被免试推荐为研究生,一直读到博士。病理是他的兴趣所在、主动选择。导师史景泉评价他:“能吃苦,又耐得住寂寞,这种人天生是块干科研的料!”时任基础部主任张绍祥教授回忆说,一天晚上,他离开办公大楼,碰到看门大爷,两人闲聊起来。看门大爷川音很重,无意间说起:“那个卞博士——,将来肯定有一番大—作—为!晚上三点以前,就没见他离开过实验室!”
当时,在几个师兄弟中,大家更看好张新立。张却悄悄对导师说:“我最看好卞修武。我需要睡觉,但他不需要,可以连续几天熬通宵。老卞太忘命了,我比不过他。”
对自己的这个弟子,史景泉教授既爱,又无奈,更心疼。当时,第三军医大学的烧伤研究已经名满全国,史景泉教授正是烧伤病理学的开拓者之一。可年纪轻轻的卞修武告诉导师,建议将学科方向拓展到肿瘤,而且是难度大、几乎是空白的脑肿瘤。
史教授语重心长地说:“烧伤这块学术基础厚,更容易出成绩,你如果选择脑肿瘤,标本不多,方向不清,没有优势,困难重重呀!”但卞修武认为,肿瘤更复杂,研究成果对军事医学或许更有启发。最终,导师包容了自己的学生。没有项目、没有团队、没有专项经费、没有专门实验室的卞修武,向着“谈癌色变”的肿瘤,独自一人出征了。很多个清晨,史教授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卞修武披着军大衣,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自己的弟子又熬通宵了。后来人们才知道,卞修武定了一个小闹钟,瞌睡了就眯10分钟,铃响了就起来接着干。
有一次,史教授忍不住对卞修武说:“孩子,你受苦了。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没有人会要求你做得更好啊!”很多年后,回忆起自己的这个弟子,史教授还感觉“很难过”。其实,卞修武以苦作乐,乐在其中。
担任学校第一附属医院病理科主任、全军临床病理学研究所所长后,卞修武更加忙了。起初,他在办公室放一张简易折叠床,旁边备一个漱口杯、一条毛巾,用高大的书柜挡在前面。这样,就只需偶尔回家拿点必需品。后来,作为副手的阎晓初副主任发现,卞主任把自己的办公室“改造”了——直接用水泥墙夹出一间长条形的“卧室”,真的以科室为家了。而同在医院上班的妻子,也只好经常陪在这第二个“家”了。
有一回,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于士柱教授来重庆参加学术活动。卞修武教授到机场接他。碰面后,于教授感觉卞说话吃力,不似往常。仔细一瞧,惊讶地发现卞的脸是歪的。一问才知道,卞修武面瘫了,而他还要亲自来接。原来,卞修武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就在前天晚上,他实在累得不行,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醒来漱口时发现,嘴“包”不住水,直接往下漏了。作为神经病理专家,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面瘫了!一照镜子,果然!左眼怎么也控制不了,闭不上,干涩难受。领导闻讯,要求他立即接受治疗。可处在攻坚期的卞修武绝不退缩,硬是用胶布将左眼上下眼睑贴住,睁着一只右眼继续战斗。
卞修武教授就是这样一心扑在教学、科研和医疗上。在本科生眼中,他是满腹经纶、能说会画的大教授,连板书、手绘图都有美感;在众弟子眼中,他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修五遍”,学生杨景甚至感叹“比我的老爸对我还有耐心”;而在同事们眼中,他是谦虚民主、坚决果断的“拼命三郎”,推动全国病理事业蒸蒸日上。
勤奋至此,还有什么不可挑战、不能实现的呢?且看他攻克一个又一个世界医学难题——
研究揭示“肿瘤微血管构筑表型”发生机制及其诊疗意义,提出肿瘤血管病理学并建立病理诊断体系;
现肿瘤干细胞在肿瘤血管生成、侵袭转移和复发中的关键作用,拓展了肿瘤免疫微环境研究新领域;
牵头制定多项肿瘤病理诊断规范和标准,将我国肿瘤血管病理学和肿瘤分子病理诊断水平提升至国际前列,被美国临床病理学会和全美华人病理学会授予“杰出病理学家奖”。
而当不少人习惯躺在功劳簿上睡觉时,卞修武教授仍在熬通宵。在陆军军医大学庆祝他当选院士的座谈会上,领导、老师、同学、同事都劝他,要多睡点觉。他却谦虚地说:“中科院院士是最高学术荣誉,但不代表我有最高水平。”没人知道他眼光有多远,目标有多高。接触卞修武的人都能强烈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着一股内在向上、不可遏制的力量,渴望燃烧,绝不腐烂,渴望怒放,绝不枯萎,渴望超越,绝不跟从。
与这样的军人为伍,足以自豪;民族有这样的科学家,足以自豪。做卞修武式的军人,就能汇聚起强军兴军的磅礴力量,势不可挡!
参考资料
【1】微信公众号大伽医路 (ID:DakaPath),卞修武,没有人要求你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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